【ABO原创攻】失效（十五）
盛一凡没说话，他做这行其实算是个善谈的人，但面对这个大哥与这段缺席了的过去，只能沉默。
王涛显然也不想让他打断，便接着讲下去。
王涛开车送李枫回出租房，一边跟他聊怎么跟经纪人说这事。李枫说他想了几天，都想好了，怎么跟妈妈说，怎么协调单位的合约，还让王涛帮忙给孩子取个小名。
车路过一家母婴店，橱窗里放着一辆电动小车和一套粉粉嫩嫩的娃娃衣服。
王涛停了车，跟李枫他最好吃点维生素，让他在车上等着。李枫听罢没跟他客气，但也没消停呆着，转身便钻出了车门，先王涛一步到了门口。
“你别下来。”王涛推推他肩膀。
“我也想看看。”李枫笑着说，眼睛还盯着橱窗里的电动汽车。
王涛叹了口气，先他一步打开门，示意让他先进。
王涛翻出大夫给的单子给导购员，便去找李枫。李枫那时还是少年身形，站在橱窗前，俯身看那辆小汽车，眼中映出单纯的期待与喜爱。
认识他的时候，他和自己的学生差不多大，如今他也比自己的学生大了些了，又走上社会这么些年，但在自己眼里，却总还是像那个晚上，闪烁着无故又单纯的眼神问自己“他们说你要害我，你会吗”的孩子。
他似乎是什么都不懂，但手里的药又在提醒自己，他早就长大了，他其实什么都明白的。
李枫想买下来，王涛把他按住了，也一起拒绝了他给孩子取小名的想法。
习俗就是这么说的，孩子太小的时候，不能买东西，也不能取名字。
李枫不解：“你还是大学老师呢，我是共青团员，我不搞封建迷信啊。”
王涛张张嘴，到底没说话。
好在李枫也没继续坚持。
王涛确实不是封建迷信。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医生的话，鬼使神差地不想让李枫早早抱有太大期待。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并不是没道理。
“后来我带他做检查，两个月了，孩子也一直没有胎心胎芽，大夫便建议药流了。”
“哦。”盛一凡一时哽住但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样的回复听起来有些敷衍，赶紧张嘴磕磕巴巴地想补上几句，“药流对身体损伤会小点吧？”
说完更想抽自己一巴掌了。
李枫吃了药之后迟迟没有反应，大夫便建议他多走动走动。
他披着条小毯子，在走廊的台阶上一层一层蹦过去，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却也一声不吭。
王涛过去想叫他吃点东西，他也摇摇头，继续蹦蹦跳跳地下去了，像只小兔子，但是王涛看着，又笑不出来。
“病房里的事情，我一个Alpha也不可能知道了，就是出院的时候，大夫嘱咐我，一个星期之后再带他过来检查，看看流没流干净。”
两个男人在桌前聊这些事的步骤，可真是尴尬，但若是不必说，王涛也就不会说了。
“后来他情况不好，还是做了手术。”王涛深吸口气，“他说，选择是他自己做的，没有责备你的必要，但我同样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是该跟你讲的。”
“谢谢。”盛一凡郑重地点点头。
“有什么想法不必和我说，如果是时过境迁的感慨，也不必再和他说了。”王涛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些事情能不能过去，决定权其实在你们。”
一晃便是半个月。
电影的开机仪式如约举行，李枫恢复得很好，也带着他喜欢的小朋友参加了仪式。韩彦都去捧场了，但于情于理都应该到场的盛一凡却缺席了。
赵谦有点不满，这半个月这位制片人除了那天晚上发个信息问自己有没有把李枫送回家以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项目进度也不再亲自过问。
赵谦暴脾气也没客气，当即便发了条消息：“盛总碰到什么棘手麻烦了？”
“我让小王过去了。”对面回得倒是快。显然也知道赵谦为什么给他发短信。
“小王啥都能干还要你干嘛？”
“别抬杠，你拿钱还是我拿钱？”
“那我倒是要问问，又拿钱又憋屈你图啥？”
“我还没想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人家想好了就成呗。”
赵谦正发着消息，那边小剧务来喊他，“赵导，来合照了！”
赵谦点点头，放下手机便过去了。
那边李枫和小朋友正等着，小朋友仰头跟李枫说话，李枫笑着揉揉她的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朋友兴高采烈地垫起脚，张开双臂，一把抱住李枫的腿。
李枫一直待到仪式结束，仪式规模不大，剧组给参加的媒体和嘉宾备了点简餐。
赵谦坐主位，李枫坐主陪。
本来该是代表片方出席的小王坐主陪，但小王虽然工作能力强，资历毕竟差了点，虽然没什么大佬，但来者是客，赵谦和李枫都不是拜高踩低的人，自然不能怠慢了赏脸来的朋友。
李枫看着心情没有那么好，却喝得高兴，眼角都有点红。
韩彦看不下去，但坐得远没法直接提醒，只能借着敬酒去敲打敲打他。
李枫笑着和他碰了碰杯，告诉他没事，自己就是喝酒上脸。
韩彦有事先离席了，散宴后，赵谦正好叫了个代驾，便先送李枫回家，李枫似乎喝得有些多，嘴上清醒着，身上却已经向自己靠过来。
“你没醉吧？”
“没有，我就是上脸。”李枫红着脸靠到座椅靠背上。
“我有点话跟你说。”赵谦在心里默默点头，是了，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说。”
为了让车里散散酒气，窗户都被打开了，车跑起来耳边只有风声。
“我之前说，你一定会答应的理由，是知道你没演过，我确实只是知道你没演过。”
他觉得有必要对李枫解释，自己并非因为和盛一凡的私交而利用他的过去，自己确实一无所知。
“你要是提前知道，还不得让我演妈妈。”李枫说着偏了偏头，话音随着风声飘出了窗外。
TBC
我要给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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