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攻X草】失效（十八）
*ABO
马上要入夏的天气还是热得很。
李枫跟赵谦说，他请大家吃西瓜。结果下午真的让助理找人搬来了好几个溜圆的大瓜。赵谦跟李枫打趣：“瓜是好瓜，就是太烫了。天太热，跟着把瓜都烤热了。”
摄像老吴也在旁边，他平时没事就爱跟赵谦对着干：“小李你净听他瞎说！热能热到这程度？”过来看机器的执行刘导也跟着附和：“是呗，他就是想多蹭你一口瓜。”
李枫贴心地递给刘导一张湿巾给他擦手，一边对着赵谦笑：“这还不简单？”李枫跟道具要了个盆，去洗手间把盆灌满了凉水，再把赵谦身边没吃完的半个西瓜扔进去，“放十分钟你再来吃。”
身边围观的剧组工作人员纷纷打趣：“下次就得这么吃。”
老吴咂咂嘴：“何止啊，下次找组，得先问问他们道具，盆儿够不够。”
赵谦把坐盆里的西瓜拍了张照，伸手摸摸，挺凉。他把西瓜切成好几瓣，分了一圈，递给李枫的时候李枫摆摆手，示意不吃。
但一边的默默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拽着李枫的衣服角可怜巴巴地看着赵谦。
每次一打开那个黑机器，这个叔叔就对她可凶，自己辛辛苦苦演完一遍，他不喜欢就要重来，小默默有点怕他，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看着李枫。
李枫常在工作人员来时，嘱咐他们给孩子带点小零食，小默默就觉得，想吃什么东西要跟李枫哥哥说。
赵谦觉得孩子好玩，笑着把手里最后一块瓜递过去。李枫却伸手拦了下来，低头对孩子说：“小孩子不要吃太凉的东西。”
“哦。”默默点点头，乖乖地坐回一边。她虽然和李枫没认识几天，却非常听李枫的话。
赵谦打开朋友圈，把那张瓜的图贴了上去。
“大明星请剧组吃瓜，导演这份还得与众不同。[墨镜]”
晚上收工回旅店，赵谦打开手机，发现点赞的还不少，朋友们最近对他格外感兴趣。毕竟大家都知道他这部戏嗑下了谁。
当然其中不乏有些人嘴上说着恭喜有前途，心里想的却是，你也不过如此。
赵谦打开这条动态，底下一溜烟的队形：“这是贿赂导演？你也太好打发了！”还夹杂着两三个媒体和公关的明知故问“明星是谁呀？”
他看了圈队形，领头的是他大学上铺同学，当年就爱插科打诨，嘴没个把门的，人却没什么坏心眼，在国内知名的天线影视工作，共同好友还不少。
赵谦怼他也怼惯了，直接回复栏打了一排：“这哪儿够，下次去他房里吃[微笑]”
但当手按在发送一栏时，他猛然想起这可不是十几年前肆无忌惮的寝室夜聊，这是个公开的朋友圈，有他的朋友，也有李枫的朋友，更有些并非朋友的人。
又想到自己还真在人家病房门口“吃了瓜”，心里更是为自己打下这行轻佻的字而愧疚。
想也不想便删了，只回了句：“你可别瞎说，谁再给我举报影协去。”
就这一会功夫，盛一凡的点赞啪嗒一下弹了出来。
这还没完，又啪嗒跳出来他的新留言：“他不能吃太凉的东西。”有好事者连忙跟过来发了一排“？？？？”甚至还有人干脆发了个emoji的耳朵小表情。
赵谦一看这话，顿觉一阵不舒适，点开他私聊界面：“人家吃啥你都管的？”想到二人过去的关系又觉得自己没啥资格这么诧异，便补了一句，“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拿他当闺女养？”那边显示正在输入，片刻就弹出来三个字：“我愿意。”
“因您说话太过肉麻，您已被对方拉黑。”赵谦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烦，索性把手机静音拿起了剧本。他向来有这个习惯，收工后研究剧本要拒绝电话和社交媒体的打扰，活像高中学生做作业，嘱咐剧组的人，如果谁有急事，就直接敲门找。
他本是专注的人，却翻了两页，倍感心烦意乱，索性找出纸笔画画分镜。
这一段戏，经历者潦倒，但却要戏外的人觉得“有趣”才行，赵谦计划用一串长镜头。
男主角被排斥仿生人的房东发现了身份，房东甚至拉来街坊对他喊打，他只能狼狈地拽着孩子跑出去，跑过七扭八歪的小巷，跑过女儿喜欢的小吃摊位，跑过停得七扭八歪的电瓶车，跑过市井中的喜怒哀乐，镜头起伏要明显，动作要夸张荒诞，甚至连配乐，对，配乐都该是对他无情的嘲笑。
他究竟为何而生，他怀里抱着的孩子又是什么呢？
在这段镜头的最后一个停顿，他将遇到这场荒诞逃亡的终点。
他跑进了地下车库，得到了他以为的人类青年的帮助，上了男三的车。
待赵谦收了纸和笔，重新拿起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他例行在摄影组里嘱咐大家，明天是广场外景，早去半个小时调机位，组里的人分分钟回复收到，他一查，人数正好，这才放心。大概是做镜头艺术出身，他对摄影组总有种偏爱和关切。这条路上就连同样重视视觉的韩彦都在担心他走偏路，经常提醒他电影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比如剧本，比如特效，赵谦不置可否。
韩彦觉得他固执，却也不好多说，艺术本来就是固执，孤独又自我的。
但电影的意义却是表达，他就常在矛盾中沉浸不自拔。而李枫就是那个能为他表达的人，拽他走出这个矛盾深渊的人。
“李桢要求跟投，能开出的价码很大，也能用他家的发行，你什么意思？”然后他点开的是制片人的消息。李桢能给到的发行组，业内一等一的好手。
“你说了算。”赵谦回复盛一凡。其实赵谦私心是不愿意的，盛一凡虽然不是专业出身，制片工作也不算多老道，但胜在他足够尊重合作导演，合作过的没有不说好的。对赵谦来说，就更是个单纯的支持者，他知道自己项目存在风险，大概也是李枫决定参演，盛一凡用手里其它资源置换了两家业界有些话语权的公司进行小额跟投，就当互惠互利，卖个人情，也不会干涉戏怎么拍怎么做。但李桢家如果要跟投就大有不同，拿到台面上说，这算带资。
“我这不是纠结呢吗，那么好决定，就不问你了。”
“明天出外景，没时间跟你纠结啊。”
“那我再想想，是真诱惑。”
“辛苦。”
对面发来一语音通话。
“你怎么寻思着用他啊，你跟这人怎么搭上的？”
“他自己来试镜的。”
“他爸认识那么多导演，他看得上你？”
“……”赵谦无语。
“……不好意思，兄弟。”
“没事，他不是就爱玩票吗，可能大导不敢用，只能来找我吧。”赵谦自嘲地笑笑。
“别扯了，真是没啥可取之处能被你相中？”
“他太适合了，这个年纪我看了很多人，没有比他更适合的。”赵谦还记得试镜那天，李桢跟他打过招呼就坐在角落候场，手里握着纸杯，调到左手，转了个圈，再换到右手，沉默又阴郁。
但盛一凡一问，赵谦却突然想到了在片场偶然看到的，李桢看向李枫的眼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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